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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中医“八老”| 李克绍教授

【来源: | 发布日期:2018-04-29 】

山中医“八老”| 李克绍教授

 

伤寒大家 名师垂范

——记我校老一辈名老中医李克绍教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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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克绍,字君复,1910年10月出生于山东省牟平县龙泉乡东汤村的一个农民家庭。他7岁入学,读完四年制国民小学,又入高等小学读了3年,毕业后在东汤村西头的龙泉小学办的读经补习班攻读了5年,主要课程是四书、五经、左传、古文、古诗等。这些课程,奠定了李克绍雄厚的古文基础,也为李克绍以后自学中医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。

李克绍19岁当上了小学教师,在从事教学工作的10年中,因感伤农村缺医少药,贫病交加的状况,从此开始一边教学,一边学医。利用课余、晚间、假日的时间,口不绝吟,手不停抄,终于在无师自学的境况下,粗通了《内经》《难经》《伤寒论》《金匮要略》《本草经》等经典著作,也阅读和背诵了很多后世医家的方药、杂病等医籍,1935年参加烟台中医考试时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。

李克绍取得合法行医执照之后,便弃儒从医。曾在原籍自设药房开业,在当地群众中颇有威信。后在烟台、大连等地挂牌行医。全国解放以后,在威海市联合诊所工作,1956年,联合诊所被国家接收,改为卫生所。1959年被调到山东中医学院任伤寒教研室讲师,后晋升为副教授、教授。1978年被国务院主管研究生教育部门批准为首批硕士研究生指导教师。曾任伤寒教研室主任、全国中医药学会仲景专业委员会顾问,并被聘为张仲景国医大学名誉教授。1984年参加九三学社,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其传略被《中国当代名人录》收录。

李克绍博览群书,学识深厚,医理精湛,从医从教50余年,发表了大量的学术论著,在国内外极有影响。值得一提的是李克绍所著《伤寒解惑论》,见解独到,观点新颖,可以说是当代研究《伤寒论》的突破性成果,影响远及香港、新加坡、日本等地,深受中医界好评,这奠定了李克绍在《伤寒论》研究史上的地位。

锲而不舍 自学典范

李克绍自学成才,弃儒从医。他认为中医能愈病,相信有效果必有其所以然的道理,于是坚定了学习中医的信心和决心。李克绍家境并不充裕,学医又无家传师承,从旧社会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员,到晚年成为国内外知名的中医学家,靠的是孜孜不倦、锲而不舍的进取精神。他数十年每日晨起必读,夜晚笔录,已成习惯。而且,无论在家或是外出,有暇便读,常废寝忘食。李克绍读书每遇难解之处,从不放过,总是苦思冥想,直至得出满意的解答,才肯罢休。由于家境清贫,买书不易,常常借书手抄。正是这样认真地边读边抄,才使青年时读过的医学典籍,一直都能背诵如流。这种刻苦的自学方法和精神,是李克绍学医成功的经验之一。

李克绍衣着俭朴,饮食简便,情志恬淡,不务名利,始终把研究学问、追求知识作为人生最大的乐事。他几十年如一日专心致志于中医学研究,直至晚年,仍手不释卷,勤于写作。正是经过终身不懈的努力,他才无师自通,对中医学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,奠定了在当代伤寒学术史上的地位。《人才》杂志曾发表署名文章,介绍他的自学经验,被当做自学成才的典范。

治学严谨善于读书

李克绍素以治学严谨著称,最反对在学术上人云亦云,不求甚解,认为这是近于欺骗的不良学风。他读医术,也看注解,但决不盲从,而是认真思考,反复论证。他常说:“读书虽多而不求甚解,充其量不过一书贾尔。”他在多年的自学研究过程中,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读书与研究问题的方法。

(一)博览群书由博返约

李克绍认为中医学的根柢是《内经》《难经》《本草经》《伤寒论》等。不掌握这些,想把中医学得扎实牢固是不可能的。但仅靠这些经典著作还不够,因为这些著作,毕竟是原则性的理论较多。而这些理论,若不加以阐发论证,不结合临床经验,仍不易学深学透。这就要求学者,除经典著作外,还要广泛地阅读其他医家著作,尤其是历代名家的著述。但只博读还不够,还要由博返约,从全面资料中归纳出几个重点,从不同的现象中找出其规律,不下大工夫,不学深学透肯定是做不到的。

李克绍在学习中还把四家学说作了归纳:张子和的攻破,是祛邪以安正;李东垣的重脾胃,是扶正以胜邪。当正虚为主时,采用东垣法;邪实为主时,采用子和法,二者并不矛盾。刘河间之寒凉,是泄阳盛之火;朱丹溪之补阴,是治阴虚之火;两家都能治火,只是虚实有别。通过李克绍这一归纳,主次有别,经纬分明,临床就可以根据邪正虚实,取各家之长,对证选方,并行不悖。这就是由博返约。

(二)尊重古人不迷信古人

李克绍认为,任何名家权威,都会有千虑之一失。这就要求我们既要尊重古人,又不迷信古人。读书要善于选精去粗,瑕瑜分明。所以,李克绍强调,读经典著作要一分为二。即使对其注疏,阅读时也要有分析、有判断。因为有的不是错在经典原作上,而是错在注疏上。如不加以分析,照搬不误,就会误己误人。

(三)钻得进去跳得出来

李克绍认为学习中医学,根据内容的不同大概可分为两种情况:一种是以物质为基础的,如生理、病理、药理等,这些必须仔细钻研,学深学透,牢牢记住,不可似懂非懂。另一种是属于象征性和概念性的,如“五行生克”“心为君主之官”等,这些只要明了其指归、大意就可以了,不然会造成钻牛角尖、走进死胡同的情况。

(四)不求甚解必求甚解

李克绍认为,作为治学方法而论,不求甚解与必求甚解这两种方法要根据不同的学习内容作评价。如“三阳为父”“三阴为母”“三阴三阳的开合枢”,以及“肝为将军之官”“肺为相傅之官”等,这些抽象的概念,只求明白其大意,弄清其精神实质就可以了。至于另一些,有关生理、病理、药理的具体说明,属于实际性问题,则必须追个究竟,不能轻易放过。

(五)自学善思教学相长

李克绍的学习,既无师承,也无益友,基本上是自学。这并非他最初认识到自学比拜师访友重要,只是因其所处的环境是农村,不必说名医,就连普通医生也凤毛麟角。李克绍在自学中,遇到的难题很多,多冥思苦索,一旦有所悟,就记得非常牢固,比只听人讲深透多了。所以李克绍对于医学中的某些问题,常有与人不同的看法。即使有良师益友,他仍通过自己的主观努力,把师友的见解化为自己的知识。李克绍认为,对老师一定要谦虚,但老师也是普通人,不会白璧无瑕,处处正确。学习就应采取这样的态度。转教学生,也应提倡学生采取这样的态度。

临证灵活斲轮老手

李克绍对中医理论,学得扎实,用得灵活。其辨证常出新意,其用药常出奇兵。故临床处方,有其独特的风格。善用经方,但又不限经方,常以己意自制新方。处方用药颇得仲景心法,轻巧而灵活,药简而效速。

李克绍曾说,初学中医时有一个想法,就是不全面掌握中医,绝不临床看病。这个想法经实践检验,真是太幼稚了。要学就要结合临床,如果脱离临床,又想学得全面,岂非纸上谈兵?

(一)“医之所病,病方少”

李克绍之医学,是自背书起始的;李克绍之行医,亦是自背书起始的。在行医初期,主要是以背为用,照搬照抄。然而,这种刻舟求剑式的看病用药,终究是低层次的,所以不效者多。还有一些病是书上所没有见到过的,当然无从出方。于是,随着临床的逐渐深入,开始感觉到所读的书、所记的方太少了。“医之所病,病方少”这正是李克绍那时的心理写照。

(二)“胸中无半点尘者,才可临床”

李克绍认为著书、作注、看病都必须摆脱一切先入为主的框架。并且指出:所谓飞跃,指的是不再重视成方了,而开始重视“辨证论治”,重视辨证的思维和方法的研究。逐渐在临证前不准备成方了,而是注重运用中医的基本理论和四诊方法,去观察病人的各个方面,抓住疾病的本质,选用对证之方。并且在无成方可用之时,自组对证之方,而且这些自组方,也确实取得了不少满意的疗效。

诲人不倦一代良师

李克绍从教近40年,可谓桃李满天下。李克绍不但学术观点独到,教育思想和方法也颇具特色。他教育学生,首先是提倡要善思。他力主用辨证思维和逻辑思维学习中医,主要开发学生发现问题、解决问题的能力。他认为强记硬背固然重要,而对学习中医来说辨证论治的思维方法更为重要。所以他讲课往往是引而不发,课堂有“三问法”,就是:“是什么?”“为什么?”“怎么样?”他常说,中医的流派太多了,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,彼亦一是非,此亦一是非,如不善于加以分析,不善于思考,就必然如坠五里云雾中。

李克绍教学的另一个特点是,处处注重与临床相结合。他认为中医的理论虽然具有思辨性的特点,但最终理论是指导临床的,所以研习中医学切忌脱离实际,空谈理论。

李克绍80高龄时,仍然带着研究生,一心一意为培养中医接班人而努力工作着。他平时寡言少笑,但每有学生或青年教师来访,请教学术问题时,便耳提面命,常谈至深夜。每当有人劝他注意娱乐和休息时,他总是说:“‘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’就是古人的三乐之一。”

他还以身作则,教育青年一代奋进不息。虽已古稀之年,仍手不释卷,孜孜以求。他常引孔子的话“及其老也,血气既衰,戒之在得”以激励自己,“戒之在得”,说明李克绍虽已迟暮之年,进取之心仍很坚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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